赛捷－来自深海的少年(七)
夜晚的宁静如一潭深深的湖水，将白天的喧嚣淹没。星光如碎银般洒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营造出一幅宁静而神秘的画卷。泽塔独自站在月光下，微微侧头无奈到:“遥辉，我到家了。”
“咳。”被发现的夏川遥辉尴尬的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看着泽塔离去的背影，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一路，但是这一路，自己也跟失了魂一样，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泽塔发现。夏川遥辉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蠢，现在要回去吗？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和泽塔闲聊?
“遥辉要和我回家吗？”
“啊？”夏川遥辉又愣住了“回……回家?”
“我的意思是说，反正赛罗都可以带捷德回家的，我，我也……”
“不行!”夏川遥辉及时打断了泽塔的话“我还有任务在身，更何况我的身份……那个捷德更不清楚是敌是友，如果我暴露了，可能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泽塔低着头，安静了许久:“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微风在夜晚的空气中悄然穿过，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低语着秘密。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覆在泽塔的手上:“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复杂了……等我任务结束，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吗？”
“真的?”泽塔抬头看着眼前轻声安慰自己的少年，也看着他眼中那个欣喜万分的自己:“我真的很羡慕赛罗，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我是说……”
“我也是，泽塔，我说，我也是。”他们眼中的柔情如月光般纯净，彼此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灿烂。他们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话中的含义，彼此早已熟记于心……
目送泽塔进了屋子，夏川遥辉却没有急着离开，看着宁静的村落，他不知道这里还能平静多久，大战在即，早晚会波及于此，若只是泽塔，自己拼下性命也会护他平安，但就怕他不肯跟自己走，他清楚的知道，即使是性子柔软，安静的少年，在亲情和友情方面也有着自己特有的执着。而对于他的选择，自己除了尊重，别无他法……
湛蓝的海水与天空融为一体，延伸至天际，夜幕中的大海更加深沉，更加静谧，更加梦幻。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海风的轻拂，闻着大海的味道，听着一波冲击另一波的海浪声，看着漆黑夜幕下的海水中倒映的那轮圆月，和几颗闪烁的星星。
大海的深度是深不可测的。它象征着做任何事都要深思熟虑，而不能草率行事，将大部分的事情先藏在心里，直到你认可他，了解他，对他很放心的时候，再将藏在心中的事情慢慢告诉他。就像大海一样，它与人类渐渐成为了朋友，才把能源一点一点地输送给人类。不然，大海的一次洪水大发，就会给人类带来可怕的灾难，它会无情地掀翻船只，冲垮海堤，毁灭沿海的城镇……人类是经不起这般动荡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泽塔，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是跟泽塔回来的，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捷德不知何时站在夏川遥辉的身后，海浪似乎也在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岸边以此回应着捷德的不安。
“不是我有什么目的，而是你有什么目的。”夏川遥辉转身死死盯着眼前纤瘦无害的少年:“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非常确定。”他顿了顿，一步步走向捷德:“捷德殿下，您来次，究竟是为何，这个村落，也是你们海族计划里的一环吗。”
“别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捷德有些愠怒的瞪了回去:“你盗取赤钢不成，自然回不去双尾一族，而现在又被贝利亚下令让海族追杀，你走投无路，于是只能诓骗泽塔……”
“不是谁都如你们海族一般做事不择手段，更别说的好似赤钢是你们海族的东西一样，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可笑至极！”
捷德噎住不语，静静的听着夏川遥辉的反驳。
“我与泽塔是……朋友。所以我不会骗他，更不会害他!”夏川遥辉侧身，看着幽深的海面:“赤钢本就是诞生于天地之间的圣物，也正是因为它庇佑着幽海的安宁，三十年前，是贝利亚率先背叛，将赤钢据为己有，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行为，使赤钢自身封印，现在的幽海不过是依仗着三十年前赤钢残余的能量才堪堪平静，赤钢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了，我相信你一定也感受得到!待到赤钢彻底陷入沉睡，塞壬两族，人族，整个幽海，甚至整个天咎岛……都得陪葬!”
捷德清楚，他说的都是实话，三十年前，塞壬一族与人族的大战一触即发，塞壬一族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可因为双尾一族临时反水，导致三方都惨败俱伤。后来贝利亚占据赤钢的优势，占据幽海，自立为王。而那一战，致使人族衰败不起，双尾一族更是差点灭族，只剩零星的余党还在寻找时机，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难看出，双尾一族气运以尽，不然不可能派这么年轻的孩子去送死。说到底，自己和他的情况都好不到哪去，都是被贝利亚通缉，都是有家不能回，都想，护住这个村子里自己的重要之人。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目的一致。你和我说这些，想必你已经清楚我的身份，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背叛了海族。”捷德对上夏川遥辉的视线坚定到:“我爱上了人类，所以，哪怕为了他，我也绝不会对人族不利。”
两人对视良久，似是都在思考对方的话，分析利弊……“我们可以合作，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夏川遥辉挑眉，凑上前轻轻说到:“毕竟，为了守护，我们的心爱之人。”
“哎!不是，你小子干嘛呢!”
“赛罗?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要在这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离你这么近!我要是不来，他下一步说不定就要亲你了!”赛罗一边说着，一边讲捷德护在身后。
天知道赛罗有多慌，一睁眼，发现原本在自己怀里乖乖睡觉的媳妇没了!直接给赛罗吓精神了!可能是因为两人缔结契约的缘故，即使自己并不知道捷德所在何处，可是总有一股力量在为自己指引方向，感应着那股力量，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海边，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长得一脸坏样的臭小子离自己家捷德那么近!我们捷德那么单纯，那么天真，那么善良!这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不是什么好鸟!
“不是，赛罗你误会了。”说着，还一边朝夏川遥辉瞪过去!你刚刚就发现了对不对，所以你才突然凑过来!
夏川遥辉装作无辜的摆了摆手，你们小情侣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咯~
…………
“所以，这个家伙也是塞壬!”
“是的”
捷德崽崽乖乖点头。
“所以这个家伙现在是我们的同盟!”
“可以这么理解。”
捷德崽崽继续点头。
“所以这个家伙看上泽塔了!”
“我可没这么说!”
捷德崽崽依旧点头。
“喂!我没这么说!你别一直点头了!”
“你刚刚明明凑到我耳边说什么保护心爱之人这种话了!还害的赛罗误会!”捷德噘着嘴反驳到“死傲娇!”
“咳，其实我也没有很误会，我肯定是相信我老婆的。”赛罗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捷德。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我们是来商量后续的合作事宜的!”夏川遥辉扫了一眼贴在捷德身上的赛罗。
“咳，那个，你们刚刚讲述了事情我大概也听懂了，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赛罗正色到:“照你所说，当时塞壬一族明明可以一统海陆，人族完全没有反手之力，但是，为什么双尾塞壬突然反水，哪怕冒着灭族的风险也要帮助人族?”
“嗯……之前好像听伏井出K说过，好像是因为，当时双尾一族的圣女爱上了人类，好像叫……”
“尤里安奴。”夏川遥辉出声到:“双尾一族千万年一来才会出一名圣女，圣女的羽翼洁白无瑕，并且拥有着塞壬一族最纯净的血脉。知道为什么贝利亚无法使用赤钢吗？”
“传说中只有获得赤钢的认可，才能使用它，贝利亚并没有获得赤钢的认可?”捷德疑惑到。
“哪有什么赤钢的认可，不过是在力量的诱导下，放弃一切情感，抛弃一切信念。”夏川遥辉嗤笑到:“上帝认为“善良人就在迷惘里挣扎，也终会悟出一条正路。”恶魔则认为将他引入自己的道路，抛却了理性，则会沉溺于庸俗享乐之中，比兽性更为兽性。”
“什么意思？”赛罗隐隐约约能猜到，这绝不是什么包含着爱与希望的童话故事，更像是一场贪婪与痴醉的交易。
“赤钢现世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塞壬与人族相互制衡以此达到和睦相处的盛世，那么怎样才能彼此制约呢？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公平的人掌握赤钢之力。”
“绝对的公平?那么这个人就既不能是塞壬，也不能是人族!可是，既不能是塞壬，也不能是人族，这太困难了？总不能让一个动物来吧？或者乞求神明降临?”赛罗疑惑的摸了摸头。
“如果这个人，即是塞壬，也是人族呢!”捷德抬眼凝视到:“这样，算不算是绝对的公平。”
“反应挺快的嘛~由此，圣女便诞生了，犹豫海族塞壬特殊的身体结构，所以，圣女一职便有双尾塞壬承担起，毕竟，双尾一族除了比人类多出一双羽翼，其余并无两样。”夏川遥辉解释到。
“所以，圣女和人类相爱了？甚至，诞生了一个孩子?”赛罗皱眉到:“据我所知，塞壬和人类的寿命相差很多吧？那岂不是?”
“是的，原本只是计划的一环，可是，圣女真的爱上了那个人类，甚至于那个孩子，她不想让那个孩子成为牺牲品。”
“牺牲品!唤醒赤钢需要牺牲那个孩子?”这下轮到捷德震惊了。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从来没有什么赤钢的认可，那不过是一场与恶魔的交易!向恶魔献祭流淌着塞壬和人族的孩子，以换取赤钢的能量!”
“但是圣女不愿意?塞壬虽说拥有着掌控海洋和天空的能力，可是其他方面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寿命，一样的面孔，一样会生老病死，一样有爱恨情仇……”捷德喃喃自语到:“相比较力量，她更在乎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
“是的，双尾一族的族长也都是看着圣女长大的，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情，双尾一族决定与人族联手，说什么也要护住这个孩子。”
“那最后呢？成功了吗？”赛罗追问到。
“那场大战，人族的勇士全军覆没，连双尾一族也差点覆灭，只是堪堪剩下几个老弱幼儿。连圣女也死于那场战役，有人说，那个和圣女相爱的人族勇士最后带着他们刚出世的孩子于幽海深处殉情，也有人说那个孩子根本来不及出世便胎死腹中……总之，流言的版本有很多，看你相信哪一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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